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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原本興沖沖地跑上樓的腳步聲,在接近了一扇掛著棒球圖案的黏土門牌前時,明顯地放輕了許多。『這是媽咪去上黏土課的時候,特別做給我的喔!』...Flack一直都記得,Danny第一次帶他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,滿臉驕傲地這麼告訴他。

  他站在水藍色的門板前,猶豫了一下,然後抬起手、輕輕地敲了敲房門。雖然Micky說Danny應該在睡覺,但是也許他醒著也說不定...總之還是先敲門,確認看看吧!

  等了一會兒,確定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之後,Flack才小心地扭動門把,推開房門...

  熟悉的房間裡,大大的窗戶前窗簾拉上了大半,只有一絲夕陽的餘光透了進來,讓所有的陳設都顯得朦朧不清...Flack走了進去,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。

  猶豫了一下,雖然怕吵醒Danny,但是他還是伸手打開Danny書桌上的檯燈,希望能夠增加一些開朗的氣息。他每次來這間房間的時候,總是有著明亮的燈光,還有高興地笑著、拿出最喜歡的玩具給他看的Danny...這樣昏暗又安靜的氣氛,他不習慣,也不喜歡。

  燈光照亮了房間的一角以及床上的人,但是還不足以干擾病人的睡眠...Flack坐在椅子上,看著睡在床上的Danny。

  他早就知道Danny的個子很小。也許打起架來好像不要命似地胡來,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小霸王,但是現在睡在磚紅色、有著棒球圖案的床上的Danny,看起來就像是...Flack把書包放在腳邊,雙手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,近近地看著Danny。

  簡直就像是剛出生的小狗或是小貓一樣。

  從棉被隆起的樣子看來,他的好朋友在棉被底下蜷縮成了一小團;Danny側睡著,雙手握成了小小的拳頭捏著棉被,放在臉頰邊...Flack湊近了一些,看著Danny粉紅色的臉頰,還有微微張開、急促呼吸著的嘴唇...

  Danny看起來睡得很沉,但是也很不舒服的樣子...Flack知道那種鼻子塞住了所以不能呼吸,而且全身上下又熱又痠又痛的感覺。

  他伸出手,輕輕地碰了碰Danny的臉頰...他從來沒有摸過Danny的臉,Flack嚇了一跳地縮回手。

  又熱又軟,而且滑滑的...Flack從來沒有摸過這樣的東西。他想到媽咪剛烤好的麵包還有蘋果派,也是這樣熱熱的,但是Danny的臉頰比那些好吃的東西要軟多了;他想到有時候他會偷偷從冰箱裡拿一兩塊冰塊出來玩,Danny的臉頰就像冰塊一樣滑,而且好像會溶化似的...但是卻又比冰塊熱得多了。他想到在家裡和媽咪一起裝飾耶誕樹的時候,用來當作積雪的鬆軟棉花,但是Danny的臉頰好像軟糖一樣,按下去之後馬上又會彈回來,這麼一想又和那些只是軟綿綿的棉花不一樣...

  Flack不知道該怎麼形容Danny的臉頰,但是他發現自己不討厭那樣奇怪的感覺。他慢慢地伸出手,輕輕地、小心地用指尖去摸Danny的臉...從眼睛下面,到本來圓鼓鼓,但是因為生病而癟了下去的臉頰...Flack在不知不覺中閉住了呼吸,像是擔心會吵醒了Danny似的。

  就著書桌上的燈光,Flack看見有些細細的影子落在自己的手指上...他想了想,才發現那是Danny的睫毛所造成的樣子。雖然他一點也不喜歡洋娃娃,但是如果哥哥搶了Sam的娃娃,他還是會幫Sam搶回來...那些洋娃娃就和Danny一樣,有著長長的、捲捲的眼睫毛。他更加小心地碰了碰Danny的睫毛...嗯,比洋娃娃的軟多了。

  而且Danny的頭髮是一種很特別的顏色,不是自己和妹妹的黑色,也不是那些洋娃娃的金色或是咖啡色,那種普通的顏色。

  嗯...像什麼呢...

  就像是...就像是爸爸在一次難得的休假,帶他們去海邊玩的時候,那些漂亮的、金黃色的沙子的顏色吧!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,好像把黃金和媽咪喜歡的咖啡牛奶混在一起的金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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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Isis200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