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剛健--長篇 (3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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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如果可以的話」剛的聲音,聽起來像是終於從傷痛中恢復了一些

但是強裝的平靜和堅強,反而是更令人心碎的脆弱。

「我可以繼續看著你嗎?」轉過頭,剛輕輕的笑了,卑微的、企求的「不是我也沒關係只要你幸福的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就好

「只要你不要拒絕我關心你就好

「只是夥伴也好、排遣寂寞的出氣筒也好」剛的眼眶驀地泛起了濕潤的微光,「不在你的身邊莫名其妙的沒辦法安心的我請不要推開,可以嗎?」

「即使有一天你覺得我很煩,也應付我一下這樣就好」這麼微小的願望剛在心底自嘲的笑了

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知足了呢

因為,自己唯一心動的人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渴求的人了

所以,只要這麼一點點施捨就好

坂本君說,真正的幸福其實很簡單的。」

「其實,就只是一個能夠讓自己覺得安心的人而已。」

「所以,坂本君不能沒有長野君。」健看著剛,無垢的眼神,純淨的笑容,「就像我不能沒有剛一樣。」

」一瞬間反應不過來,剛愣愣的張開了嘴巴,「你你說什麼?」

「在剛的身邊,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,但是很舒服」健瞇起了眼睛,像是陽光下午睡的小狗一樣,「明明是一點內容都沒有的對話,但卻不會覺得無聊

「明明是應該要生氣的惡作劇,但是如果是剛的話,就能馬上覺得釋懷

「到底是為什麼呢?為什麼從前都沒有發現呢?」

「一定是因為一直在身邊的人、最應該珍惜的人、最不能夠放手讓他離開的人,卻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人吧

「所以,我一直往別的地方看,注意著別的人,卻不知道我想要的東西,原來剛一直都在我的身邊默默的付出著

「只能跟剛說的話、只能在剛身邊找到的氣氛、只有剛才能理解的我的話語

「其實,就是剛為我描繪的,幸福的樣子吧!」

「一直一直都沒有發現、一直一直都讓剛覺得傷心,真的很對不起」健害羞的揉了揉鼻子,「說『我愛你』好像很奇怪不過,大致上就是這樣的意思吧!」

你的意思是」身體動不了

「嗯也就是說」扁扁的鴨子聲音,因為害羞而帶著倔強的,「今後也要一直在一起喔!」

嗯。」剛點點頭。

「等等,你剛剛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什麼意思?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嗎?」健不滿的高高嘟起嘴巴。

「我」剛抓抓頭髮,「你怎麼一點都不體貼啊?我剛剛從失戀的深淵爬起來耶!怎麼說都是你不好,要是沒有跟坂本君交往,你就早點說嘛!害我

「可是我剛剛進休息室的時候,剛什麼都沒有問嘛!」健叉著腰「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!」

「看你一臉那麼高興的表情,誰都會覺得是告白成功啊!」剛也不甘示弱的翹起下巴,「誰叫你自己不說清楚!」

「嗄?還不都是你

「什麼?怪我?不知道是誰

為什麼呢?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,原來拌嘴也可以是幸福的一環

  沒有規則、沒有定律,最適合我的你,最適合我們的、相處的樣子

  Unlimited,我們不被限制的、幸福的樣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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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健看著剛的背影,終於緩緩的開口,「剛剛,坂本君跟我說了

」球瓶排好了,剛拿起酒紅色的球,又放下「嗯。」

「坂本君告訴我囉」健微笑著,「『幸福』真正的意義

」抓起滑石粉,剛知道自己的手心汗濕成一片。

「其實,很簡單的

「健,」重新拿起球,背對著健,剛站好了姿勢,「我可以老實說嗎?我其實並不想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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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剛啊其實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呢!」

「嗯?」

服務台前,健接過了服務人員遞過來的球鞋,然後看著剛接過來的保齡球袋。

「保齡球啊!打了很久了呢!」健繫上鞋帶,「乍看之下是個沒什麼持久力的人,其實意外的很有毅力

是嗎。」剛確認了一下球袋的內容,跟服務人員道了謝之後,「走吧。」

其實真正有毅力的,可不是這點小事情剛暗地苦笑著,提在手上的愛用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沉重過。因為常常會來打球,所以用具是寄放在球館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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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令人憎恨

幾乎令人憎恨的冷靜

幾乎令人憎恨的幸福

那個他想用盡一生的惡意厭惡的坂本君

那個他永遠沒有辦法責怪的坂本君

因為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剛愣愣的坐在妝鏡前,看著一臉茫然的自己,想著剛剛進來又出去的昌行

一臉輕鬆愜意的坂本君,輕快的腳步和語氣問他「剛,還不走?」的坂本君

應該是他遷怒的對象,卻連一丁點理由都找不到的坂本君

得到健的愛,若無其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雙手陷入髮絲中,乾澀的雙眼看著鏡子裡

可悲又無能為力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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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休息室拿了自己的東西,包包裡,放著車鑰匙的小夾層空空如也。

兩人之間,小小的、甜蜜的默契

昌行笑著,穿上外套,「剛,還不走?」

「嗯不急。」剛坐在他習慣的角落,發著呆的樣子。

「那我先回去囉!改天見!」昌行輕快的腳步走出休息室。

「久等了!」打開車門,昌行將背包放到後座,對著助手席上的人,「決定好今天晚餐吃什麼了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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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…因為,坂本君總是給人很安心的感覺…」有些難為情的,「而且…我不想像長野君那樣,被坂本君吻…」
「你這傢伙胡說些什麼啊!」是休息室?還是道具間?到底…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看到的?
不對!現在應該要在意的不是這個…應該是健的心情還有想法!
「我哪有胡說?明明你就常常跟長野君兩個人躲在休息室,還有以為我們都睡著的時候在經紀人車上…」
「好、好,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…」頭好痛…胃也痛起來了…「那,現在呢?要怎麼辦?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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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…不行嗎…」果然…還是不行嗎…先前小小的希望,如今卻成了拖著自己往絕望的深淵沉的重石…
健的眼眶中,浮起了他最討厭的淚光…
「健,我很喜歡你,真的。」在腦海中整理著自己的感情,還有語彙…不能騙健,但是也不能不謹慎的遣辭用字!
「那…坂本君的意思是…」可以,還是不行呢?
「可是,並不是那種…想佔有健的喜歡。」為什麼只是解釋自己的感情,也會變得這麼的複雜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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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開通往屋頂的鐵門,背對著自己的嬌小身影,支著下巴趴在欄杆邊。
究竟…為什麼是自己呢?昌行這幾天不斷的自問這個問題。
到底…這個囉唆、神經質、笨拙卻又老愛攬責任的怪老頭子,到底哪裡好?想破了頭也想不通…
是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吧!健轉過頭,像是幫自己加油似的笑了,「對不起喔!突然把你叫出來!」
「沒關係。」昌行慢慢的走到健身邊,「有話要跟我說?是…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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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禮拜一次,六個人聚集在一起的錄影…如果是三、四年前,休息室裡一定是一片混亂。到處亂丟的衣服、吃完的餅乾空袋、還有互相追打的腳步聲和喧嘩…現在,各自在熟悉的角落做著自己的事情,不去干擾別人的成熟和穩重,在欣慰的同時,卻也多了些失去了什麼的感傷。
長大,原來就是這麼回事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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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健,明天要好好的和浩次還有莉佳告別喔!』
『…嗯。』
『健,為什麼你要搬家了呢?我們好不容易才變成好朋友的!』
『…對不起…』
『健,要跟我連絡喔!這是我家的電話!不能忘記我喔!』
『我不會忘記你的…』
『健…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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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要在意我,你知道的,我很堅強…」沒有這一點點的自信,我也沒辦法陪你一起走到今天…「即使你選擇了健,我還是你的好夥伴…」
「…是嗎…」
「…嗯。」點點頭,拉開嘴角的弧度,「畢竟,我們都在一起十八年了…」
「…十八年了,你不相信我嗎?」
「…」相信?他相信坂本君…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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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告訴你,健對你有著特別的感情…你一定會注意到他、會關心他、會把心思轉移到健的身上…」
  「那我呢?可愛又聰明機靈的健、你從以前就一直寵愛縱容著的健…我有什麼勝算?」
  「我有的只是和你的過去而已…有時候,我甚至害怕有一天你會發現,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『習慣』…」
  「所以我寧可你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,只要依著你那不擅長應付突發狀況的個性,去面對健的告白…」
「如果、如果你在慌亂之中說錯了話、傷了健脆弱的感情,那麼傷心的他就不會搶走你,坂本君就永遠都會在我的身邊…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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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…坂本君,」其實,在別人打球的時候,是不應該說話的…但是博決心要說的時候,是顧及不了這些的。
  「嗯?」
  「健…」就說吧!一直一直悶在心裡,他覺得快要窒息了!「健喜歡上你了。」
  「嗄?」球飛了出去,完全偏離原本預想的軌道,直接飛進了左手邊的樹林裡…
  沒有桿弟幫忙,球是找不回來了,只能再拿一顆代替球,然後加兩桿…
  不對!現在不是桿數的問題!昌行慌亂的腳步來到博身邊,這次是真的伸手抓住了他,「你、你說什麼?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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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「好漂亮的草皮!」一邊把球袋搬上車,博一邊遠眺著緩緩起伏的丘陵,「不愧是新球場!」
  兩個人沒有全程走完十八洞的打算,所以租了球場專用的小車代步。
  「今天再來好好比一下吧!」接近中午,陽光更是燦爛得近乎刺眼,昌行鼻樑上的太陽眼鏡從下了車就沒摘下來過,而此時的他也還是坐在駕駛座上,對著博微笑。
  『長距離駕駛很討厭嘛!』、『沒有速度感的駕駛我也不是很喜歡耶!』…所以即使到了這裡,我還是一樣擔任駕駛… 
  不過沒關係,因為坐在助手席的你看起來很開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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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過我想,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車子的性能很好的關係吧!」果然,天使的純白羽翼下,藏著的是惡魔的鐵叉…「論駕駛的技術,可能也還是差我一截!」
  「…你啊…」嘆口氣,「就不能偶爾稱讚我一下嗎?」
  「嗯…稱讚是沒有啦!不過有忠告。不當偶像之後,改行當經紀人吧?」
  「為什麼?」
  「很適合坂本君啊!」舒服的靠著椅背,博輕輕的閉上眼睛,陽光好像是串在睫毛上的鑽石,「不管什麼時候,只要在身邊,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安心。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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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黑色的休旅車在熟悉的街角停下,駕駛座的電動車窗降了下來。
  「等很久了?」摘下太陽眼鏡,昌行抱歉的笑笑,「途中有個小車禍,稍微塞了一下…」
  「我也才剛到!」白色鴨舌帽下的臉龐,臉頰稍微鼓起的笑容,「怎麼…好像約會一樣的對白!」
  「咦?不是約會嗎?」不管經過多少年,對意料之外的回答措手不及的反應…
  「嗯…是約會啊!」但是,就是喜歡這單純又直接的一切…「下來幫我搬球具!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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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長野君跟坂本君,今天去打高爾夫球了…」
  「那天說的『到時候見』,就是今天要去打球的事情…」
  「不用商量約定的時間還有地點,但是他們就是知道該怎麼和對方見面…」
  「我和坂本君之間,做不到的事情…」
  「…他們都已經在一起十八年了,」剛覺得喉嚨好乾,像被撕裂般的痛,「那是當然的嘛!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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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坂本君!你的手機響了喔!』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快樂的唱著Music For The People,健拿起來一看,小小的螢幕上,顯示的來電者是「長野」。
  『啊!我馬上接!』昌行急急脫下因為洗碗而戴著的手套,從廚房跑了出來。
  接過健手上的手機,昌行到稍微遠離健的客廳一隅,按下了通話鍵。
  『喂,什麼事?』昌行撥著頭髮,『咦?現在?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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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剛…」
  「嗯?」
  「…你覺得,坂本君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啊?」
  「…」剛看著茶几上微微散失了二氧化碳的可樂…一片黯淡的黑,「我哪會知道。」
  三人座的沙發上,健和剛各據一頭…從來就是這個樣子。
  健很喜歡黏著人,但是在這張沙發上,健從來也不會靠過來…只有一次,剛終於忍不住問了原因。
  『因為剛在這裡啊!』健笑著,從漫畫中抬起頭,『因為剛就在這裡,哪裡也不去嘛!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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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跟你說啊!」健看著畫面,手上忙碌的操作著搖桿,「坂本君做的蛋包飯真的是世界第一好吃的喔!」
  「嗯…」剛蹲在開放式飯廳的儲藏櫃前,埋頭不知道翻著什麼東西。
  「喂,你有沒有在聽啊?」手上的遊戲按了暫停,魯夫和喬巴用奇怪的姿勢定格在畫面中央。健一邊咕噥著,一邊起身走到飯廳。
  「有在聽啦…」總算找到了要找的東西,剛抱著幾包零食,站了起來轉過身…「哇!你不要一聲不吭的就站在別人背後啦!要是被你嚇到心臟病發作怎麼辦?」
  「你是老人喔?」皺著眉頭,接過剛抱著的東西,「哇!有洋芋片!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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